温聿秋从来的时候就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模样,此刻却不再想看她的模样,怕维持了这么久的理智会塌陷。
被他攥着的皮肤持续发烫,南夏的话说得无比艰难:“算了吧,你明知道我们的家庭都不能接受彼此,你也明知道我在和别人发展。”
她其实已经没办法再去违心说很多话,她的心摇摇欲坠,温聿秋再多给她几个眼神她就要改口了。
可是能怎么办。
她清楚地知道温家根本不可能接受她,她也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自私地让他放弃一切。
南夏以为上次说了那些他也就算了,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,她从来没要求过结婚,只是知道他们没有结果所以及时止损,她让他去找更好更合适的人,却没想过他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。
其实这样也就够了。
“是吗?你们之间,发展到什么地步了?”
南夏原以为自己能撒谎,张了张唇想说什么,他却松开了她的手。温聿秋垂眼看他的爱人,最后没准备要那个答案。
唇齿磕碰,她觉得疼痛,万般挣扎却还是轻易被他侵占城池。
她气急了推着他的胸口,又害怕门外人会察觉到他们的动静。原本以为温聿秋不敢在她房间乱来,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自己引狼入室。
南夏又气又急地看着他,咬了他的唇:“我爸妈在外面。”
她不敢想他要是继续再做更过分的事儿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。
气氛安静了一会儿,温聿秋眼底染着笑意,这段时间以来心口堵着的情绪终于都烟消云散了。
他确切地得到了那个答案,知道南夏又在骗他。
温聿秋有些疲惫,他这段时间没有睡好,伸手将她揽在怀里,轻轻叹了口气:“喃喃,如果我不想算呢。”
她放弃挣扎,也使不出力气,只是强忍情绪:“那么多道理,温聿秋,你明明比谁都懂。”
“我是比谁都懂,可你不在了以后,我已经不像我自己,”原来她是他残缺的那块拼图,遇见她之后才是完整,他说,“你先前说我们最后都一样要认输,那你敢不敢跟我面对这一切?”
她的心早就朝他倾斜得一塌糊涂,偏偏温聿秋像是缴械投降地叹了口气:“想你了。”
熟悉的气息充斥着怀抱,经过旅途波折和这段时间的孤独,温聿秋这才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复苏,重新活了过来。
温聿秋闷声道:“知不知道,上次被你咬的那块地方还在疼。”
南夏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戳了一样,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话让她心有感触。
其实按照时间,那块伤早就好了,他大概是被她咬得委屈了。
温聿秋还没抱够,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,南父在外面不停地敲,纪女士则是负责催促:“说完了吗?说完了出来吃点水果,待会儿吃晚饭了。”
南夏打开门,将温聿秋推出去。
纪女士把水果放桌子上,不太客气地跟温聿秋说:“你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吗?我们这没有空余的房间给你住,还有我们家的晚饭比较寒酸,你可能吃不惯……”
南夏听出了赶人的意思,觉得这样说话不太礼貌,推着妈妈进厨房:“妈,人家好歹是客人,对待他客气一点好不好。”
“客气?”要不是有外人在,纪女士都想问她你怕不是希望人家晚上跟你住一个房间,“行吧,那吃过饭让你爸去安排一下酒店。”
“不用了阿姨,我来的时候已经订好酒店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温聿秋不得待见,也没有太生气。只是想到那时候南夏似乎也不受自己家人待见,她那时候心里恐怕也不好受。
他走进厨房,大掌放在她肩膀上把南夏推了出来,系好围裙帮纪女士洗菜。
厨房地方小,站着一个这么高大的人显得空间更狭窄了。纪女士原本想说他两句,让他别在这儿碍事,没想到温聿秋虽然看上去是贵族少爷,干起活来倒是有模有样的。
纪女士对他稍微改观了一点,趁着洗菜的功夫跟他聊了会儿天,了解了一下以前南夏工作的情况。
他想了想,说她身上带着点儿倔劲儿。
纪女士笑了,语气里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其他情绪:“可不是这样的人,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过来。”
做好饭菜后南昔刚好回来,看见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帅哥,忍不住问:“这位是谁啊,我未来姐夫吗,长这么帅。”
纪女士无语于她的颜控:“小孩子家家一边去,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。”
南昔被批评,只好坐在沙发上,看见旁边客人送来了很多礼物,里面似乎还有自己喜欢的玩偶。她记得这个玩偶要两千多。
南昔眼前一亮,凑到姐姐耳边:“那到底是不是我未来姐夫?”
结果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:“一边去。”
“……”
五个人在客厅里吃饭,家里习惯开着电视,南夏看了温聿秋一眼,知道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放这些,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,没说话。
她坐在温聿秋旁边,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坐立难安。两个长辈倒是聊得开心,完全不当温聿秋在场。
聊着聊着就提起了上次那个医院,纪女士问起来:“上次你许阿姨也问起来那个医院,叫什么名字来着,就是你上次带你爸去看病的那家。”
南夏把名字说了。
这些南夏从来没说过,温聿秋随口问了问,得到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刚好是那时候他出差让她冷静的时候,却没想到她遭遇了那些。
吃完饭,外面有人敲门,温聿秋打开将买的花放在她放郁金香的地方。他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,抱着她收到的那束花,问她不愿意来送送他吗?
南夏目睹了他的举动,一时之间有些无语。她换上鞋,跟父母说自己出去一趟,纪女士原本想说她两句,南父拉住她:“让孩子们好好谈一谈。”
下了楼,外面风有些大,南夏又因为他的前科实在不愿意同他上车。温聿秋便在能避风的楼梯间跟她交谈。
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,眼里揉着几分心疼,先前她父亲生病了,他应该陪在她身边。
南夏说她不冷,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,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。
“喃喃,”温聿秋阻止她脱掉衣服,“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他这人重承诺,说过的话都会实现。
南夏的心开始动摇,她再理智也难以与他的攻势有所抗衡。他说要留在这儿,说要跟她一起面对。
于是她也真的开始想,有没有可能他们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。他愿意为她牺牲,她是不是也可以为他妥协。
也许他们前方还有路,并不是走不下去。
她犹豫着,温聿秋看出了她的犹豫,他心里清楚她不拒绝其实是同意,只是难以下定决心:“明天再给我答案吧。”
南夏觉得稀奇:“你怎么也这样?”
温聿秋一时没品出来她的意思,垂眼看着手上那束花大概明白了什么:“如果我没来,你是不是要跟他了?”
南夏故意说:“也许呢。”
她轻声说:“谁让某个小气鬼来了,连别人的花都要带走。”
她不想再继续吹风,脱下他的外套垫着脚想帮他穿上。看他手上的花束碍事,南夏想帮他拿过来,温聿秋却不给。
“……”
“我不要行了吗